葉塵啞然一笑。
他很想問問唐老爺逼他了又能如何?問問他們給他留一線了嗎?問問他配嗎?
然而,當他開口的時候,卻覺得跟這樣的人講道理,無疑是對牛彈琴。
只有將利弊擺在面前,商人,自會選擇。
「人我已經帶走了,機會我給你了,是你不要,你要是覺得不甘心,今晚跟閻王爺說理去吧。」
說完,葉塵很自然的牽起衛如蔓的手,溫柔的說道。
「衛姐姐,別害怕,我們回家看小湯圓,他一定餓壞了。」
「嗯嗯。」
說起小湯圓,衛如蔓收起眼淚,一臉擔憂,「可是……小塵,我們買的奶粉已經被他們打碎了,小湯圓還是沒奶喝。」
「沒關係,我們可以點外賣,無非就是多出六塊錢的配送費,好像滿二十九還免配送費,到時候我領個十元新人優惠券,我們還賺了四塊錢呢。」葉塵輕鬆的說道。
衛如蔓眼神放光,點了點頭,心裏大呼小塵會過日子!
就在兩人要走出唐家別墅大門的時候。
「等一等。」
唐老爺忽然叫住了葉塵。
葉塵停下腳步,回過頭來,臉上帶着和善的微笑。
「怎麼?唐老爺想清楚了,打算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求我了?」
「……」
唐江海握着拐杖的拳頭在顫抖,他忍住沒有發作。
「我一把老骨頭了,腿腳也不中用了,跪下來恐怕還得兩個人攙扶,也是麻煩事兒,這樣吧,我讓我長子唐光替我這個老頭子跪下來給你磕頭,你要是覺得輩分不夠,我讓他磕十倍,三十個響頭行不行?」
葉塵眉頭一挑!
老狐狸!
唐光直接臉色一變,「爹!!」
錢珊和唐琴霜也異口同聲的喊道。
「不能磕!」
唐江海卻是重重的砸了一下拐杖。
「住口!唐光是我兒子,兒子為了爹的命,磕頭又怎麼了?難道唐光要不孝,眼睜睜看着我死嗎?」
唐江海目光似電,瞬間,在場不服的人只能不甘的閉上嘴。
唐光更是啞口無言,連為自己辯駁的話都說不出來,他要是說了,那就是不孝!是逆子!
屆時,老頭子一死,可能遺囑上都不可能有他的名字。
葉塵看大伙兒憋屈的樣子,又權衡了一下唐江海的話,十倍,倒也有誠意,唐光是唐老頭的長子,要說代表他,也不是不行。
「不響不算的那種磕頭?」
「……」
唐老爺子一愣,幾乎咬碎了假牙,「好!我親自數着,不響不算!」
葉塵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「行,那我就耽誤點時間,看完他的三十個響頭吧。」
說完,還朝着身邊的衛如蔓詢問道。
「衛姐姐,你同意嗎?」
衛如蔓早已被嚇壞了,此刻躲在葉塵的身後,聲音小的可憐,「都、都聽你的。」
唐光看兩人這幅做派,屈辱的渾身發抖。
「咚!」
重重的朝着葉塵跪了下來!
聲音響的整個大廳都聽得見。
這一跪,他心中也就沒有父親這個人了!
唐江海親自數著兒子磕完了這三十個響頭。
「光兒,辛苦了。」
錢珊和唐琴霜連忙將唐光從地上扶起來,他的腦門此刻都磕破了,流着鮮血,血順着臉頰滴落在地板上,看着甚是可怕。
「不辛苦。」
唐光淡淡的說了一句,心裏卻加了兩字,『命苦』。
葉塵滿意的點了點頭,「行,磕頭的姿勢標準,聲音響亮,大孝子一個,古人常說,百善孝為先,我差點被你感動哭了,就憑你磕的這麼頭破血流,磕的這麼有誠意,我說什麼也得給你爹把命留到八月十五,讓你們全家再吃一個團圓飯再走。」
「什麼?!」
唐江海再次暴怒!
這一次,直接咳出好幾口大血來。
其他唐家人此刻也差點衝上來跟葉塵拚命。
他們忍無可忍了!
葉塵卻是不甚在意,伸出手來掰着數日子,「距離八月十五,都還有四個月呢!我能再給你爭取四個月的活命時間,你該怎麼謝我啊?」
「葉塵!你說話不算話!分明你說唐光磕完頭,就會救我!現在又說什麼四個月?你是不打算繼續在唐家做吃穿不愁的上門女婿了嗎?」
葉塵眉頭一皺,「你這老頭子果然是不中用了,我剛剛分明只是說考慮救你,這會兒都已經考慮清楚救你四個月了,額外的都算是贈送,而且,我也早就說了,唐平三個月前把我賣給了張家,我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,這什麼狗屁上門女婿,誰愛做誰做去。」
唐江海氣得血壓飆升,幾乎快要站不住,唐安在一旁扶着他,語氣懇切的朝着葉塵說道。
「姐夫,求你彆氣爺爺了,你就救救他吧,要是三十個響頭可以換爺爺四個月,那我比唐光大伯矮了一個輩分,我磕三百個響頭行不行!哪怕三千個!三萬個我也願意!只要你能救爺爺安享晚年!」
唐安是唐詩詩的弟弟,也就是葉塵的小舅子,平時在唐家是最敦厚的一個人,也從來沒有欺負過葉塵,甚至有時候,還為葉塵打抱不平,算是葉塵對唐家唯一一個的好印象了。
當即臉色也柔和了起來。
唐江海聽了孫子的話,更是眼前一亮!
看這個平日里沒什麼作為的孫子,眼神里都帶了一絲少有的柔和和慈愛,尤其是對比剛才唐光的各種不情願,這個孝順的孫子,這番話真是說到他心坎兒里去了!
「罷了,就看在你這個小舅子的面子上吧,我可以考慮讓唐老頭痊癒,其實,你們認識的那個什麼雲虛道長,就是個傻子,他只算出皮毛,知道我的血能幫唐江海壓制蠱毒。
可實際上,唐江海的毒,分明不必用我的心頭血,只需要吃我幾道符水,以及混合我身體的任何液體就行了,所以,其中之一的血液,只是讓他蒙對了。」
說著,葉塵徑直走到了大廳內一個魚缸處。
把手伸進去里里外外洗了洗。
然後指着那缸水說道。
「我的汗液現在已經洗到這魚缸里了,破解的符紙我現在還不能為你畫,我還有別的條件。」
唐江海氣得鬍子亂顫,指着那一大魚缸的水質問葉塵。
「你、你讓我喝光裏面的水?全部?」
「對,就是全部,要是剩一滴,你也照樣活不過今晚。」
「噗!」
唐江海又被氣得猛吐了一口鮮血。
葉塵嘆氣道,「老頭,你別吐血了,再吐血今晚都活不到。」
唐安委屈的朝着葉塵撒嬌,「姐夫,你能不能重新找個小一點的杯子洗手啊?那魚缸里的水太多了,爺爺很難喝完,而且,裏面還有魚餌魚屎什麼的,太噁心了,很難下口啊。」
「唐安!你差不多得了,別真的以為自己臉大,反正我是完成我的承諾了,暫時壓制的葯也留下了,至於喝不喝,是你們自己的事,總之,我要回家給孩子餵奶了!」
說完,又要拉着衛如蔓的手往外走。
唐安噘着嘴都快哭了,但卻不敢再多說。
葉塵這會兒都走遠了,忽然,他恍然想起一件事情!
回頭遠遠的朝着別墅里的那群唐家人喊道。
「對了!永久治好老頭病的條件,是讓唐詩詩親自帶着離婚協議書,到張家屯雙手奉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