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月舒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,正在上大三。在上大三的下學期時,她突然接到爸爸的電話,說媽媽得了重病,讓她休學回來照顧媽媽,而他自己則在外面掙錢,賺取醫藥費。
她感到不可置信,甚至覺得這件事有些荒謬。寒假時,媽媽還是臉色紅潤的樣子。怎麼自己剛上學,媽媽就重病了呢?可她不敢耽擱,以最快的速度辦了休學手續後,她坐上了回家鄉的高鐵。
窗戶外的風景不停地向後退,凌月舒愣愣地看着那一排排的樹。
此時正是秋天,葉子黃了,天空有些暗淡,涼意滲入她的心。
她似乎從茫然狀態回過神來了。
她的身體向下滑,彷彿沒有支點。
凌月舒想起過去和媽媽一起生活的片段,不禁悲從中來。她的淚水划過臉龐,心裏憋着氣,怎麼都無法排擠掉。
曾經聽說過「子欲養而親不待」的語句,可沒想到,有一天,自己竟然成為裏面的主人公,如此迫切,如此無情!
「車輛進站——濟安南站,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……」
凌月舒拿下自己的行李,出了站口,坐上的士,向人民醫院的方向去。
……
「讓你不要跟小舒說,你怎麼不聽呢?你說了,又有什麼好處!」
一間病房裡,一位身穿病號服的女人生氣地說著,邊說她還邊拍自己的腿,以此泄憤。
她氣息不穩,跟她通話的另一頭好像做了什麼重大錯事似的,讓她非要罵上他幾句。
每每幾句話,她都要咳嗽幾聲,喘幾口氣。對她來說,沒有一句話是可以完整說下去的。
「嘎吱——」
病房門開了。
「媽!」一個身穿褐色風衣的女子沖了進來。
女人吵鬧聲停止了,她面色複雜看了女子一眼,把手機通話掛斷,說:「你來幹什麼?」
凌月舒看到媽媽蒼白的臉,眼淚更止不住的流。她跑到媽媽的身旁,蹲下來,趴在病床旁,不住地哭着。
她忍不住了,內心的痛苦噴涌而出。
該怎麼辦呢?就家裡的情況,我該怎麼救媽媽呢?媽媽一定要活着啊!要是沒有媽媽,我要怎麼辦啊!
凌月舒不斷地胡思亂想。
秋木霞看到女兒這般哭,心裏也很難受。
她想到女兒休學來照顧自己更不好受了。
「是我沒本事,沒讓你有好生活,竟讓你休學來照顧我。」
秋木霞掩面哭着,聲音哽咽。
整個病房裡滿是哭聲,滿是無奈,滿是絕望。
「什麼病?」
凌月舒的聲音一抽一抽的。
「肺癌。」
秋木霞哭了一會兒,心情緩和過來,拿了幾張紙遞給凌月舒。
凌月舒接過紙,胡亂地擦着眼淚。
「唉!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怎麼就得了這種病。」
秋木霞靜靜地看自己的女兒,臉上試圖擠出幾分笑意,來表現自己身體還好。
凌月舒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,她站起來,語氣平淡地說:「我回家給你做點吃的。」
秋木霞沒有說話,只是目送女兒離去。她雙手緊握,希望努力挽留身體的生機。
……
還好,家離人民醫院並不遠,走過兩個巷口,便到家了。
此時天已經黑了,路燈發出昏暗的光,給凌月舒留下長長的影子。她拿出鑰匙,解開出租房門的鎖。
進了院子,打開家門,開燈後,她發現家裡有地方不對勁。